想不到名字

客:THE GUEST。與神同行。崔尹。 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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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The Guest】病識感

極短篇

三人(隱崔尹)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病了。

一個不覺得自己比男人敢衝敢打是個問題。
一個不覺得自我封閉不與人情感交流是個問題。
一個不覺得置生死於度外與東海惡鬼拼命是個問題。

幸好,

一個有像叔叔一樣存在的同事給予工作上的支持。
一個有像父輩一樣存在的前輩給予情感上的溫度。
還有一個,至少有人會在他受傷送醫時替他哭一哭。

『因為這世界上有比鬼更邪惡的人。』
『你沒有因為附魔者而感到痛苦的經驗。』

對此,尹華平無話可說,他接受所有人的怨懟,一如他也自我厭惡一樣。

他對女孩說:一切不是爸爸的錯,是被惡鬼操縱,所以要記得去看爸爸。

他不敢說出口的是,他想念爸爸。

人只要越在意就越逃避,潛意識會用最厭惡的方式遮掩最深處的渴望。

崔允的哥哥曾經溫柔,是鄰家大男孩會有的開朗與樂觀,這樣的哥哥一直是家族的驕傲,他知道外人怎麼稱讚哥哥,因為他是弟弟,所以與有榮焉。

可是如今他把所有東西都丟了,曾經有過的文具、相片、書籍全丟了,他不需要物品思念,惟有忘不掉的夢魘。他想重生,重回到錯誤的那一夜。他用很多的時間思考,思考所有可能錯誤的環節,然後他想,應該是神職吧,他知道哥哥並沒有那麼嚮往,只因為是家裡期望,所以就這麼脫離軌道了。

然而,最終他選擇了跟哥哥一樣的路,穿上一樣的黑色常服。

姜吉英則跟她的個性一樣簡單粗暴,選擇跟歐媽一樣的職業。不畏懼打擊犯罪、不屑職場規則、不諂媚長官。

她的媽媽曾經那樣優秀,她打從心裡敬佩,卻羞於承認。那一句來不及說出口的道歉,化為衝撞體制的正義,她體內留有媽媽的血,她驕傲且不屈服。

三個人都覺得對方心理病了,一個活得沒有朋友、一個自殺未遂、而另一個,走在鬼的後面。

他們都不覺得自己病了,只是理所當然地走在沒有後悔的道路上。

* * *

崔允偶爾會想起韓前輩,想著他因驅魔而日漸被侵蝕的身體,曾經是自己人生榜樣的人,死後是否真如聖經所說前往聖地?而像他這樣的人,死後能去哪裡?

他想到尹華平,那個比他更執著瘋狂的人,信薩滿的人死後靈魂仍在。
他懺悔自己曾經有過隱晦的念頭,如果他死後無法安息,尹華平罵罵咧咧的聲音何嘗不好?或許尹華平仍會衝動的守在他面前,兩個人、兩張靈魂,就隨意四處飄蕩,何嘗不好?

姜吉英不信鬼神,曾經不信。

她憎恨著男孩,那個間接害死她媽媽的劊子手。如果能夠重來,她會向她媽媽道歉,她會叫她媽媽不要下車就這樣揚長而去。

可是她血液裡的善良與正直讓她無法忽略尹華平及崔允的創傷,那不比她小的傷疤,那不比她輕的負罪,她生氣可是又不能怪誰。

她不是宿命論者,所以她不相信命運,可是眼前這兩個男人一直在顛覆她所相信的事實。

她不相信卻又不能不信,她質疑尹華平可卻又不得不信,她想說一切都是人心所害,只要把人抓了,案件就會水落石出,可是就跟媽媽案件一樣,懸案一樁又一樁、命案一起又一起,被判罪的人都不是出於自己意志殺人。

可是她是刑警,她拯救不了人心,所以她只能寄託崔允。而崔允相信尹華平,所以她不得不信尹華平。如此周而復始,直到她再也受不了那雙盛滿愧疚的眼神。

尹華平又再次探望祖父,隱密的,因為鄉里除了爺爺誰都怕他。
他這次帶去冷氣,還在離去前安裝好。他放了一些神像聖物在祖厝裡,至少那麼一點點,能多一點點的神蹟都好。

他無時無刻擔心身邊的人離去,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快一點,敢在來不及之前再快一點。

他在崔允找他時避開眼神,在刑警跟他講話時說上敬語,他沒有其他方式,他無法躲藏過去只能挺直面對,卻一路顢頇。其他兩人皆看穿他的笨拙,卻不戳破,因為是尹華平,所以他們選擇相信。

他們都不覺得自己生病,卻認為對方需要治療,心理的傷沒有縫合總是滲滲滴血,他們拿起針有些蠻橫有些粗魯的幫對方縫合,過大的動作會撕裂傷口,過小的動作起不了作用,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縫得歪七扭八,但總歸是會癒合的。

他們想,總歸是會癒合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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