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名字

客:THE GUEST。與神同行。崔尹。 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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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尹/江秀】破繭-中

圖圖是我寫文的動力(┛`д´)┛
喜歡東旭的一定要看與神同行

完全私設。
雖然有江秀,但還是崔尹主場,請江秀不要失望(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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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偶爾會來海邊,他生前沒見過海。他生在內陸,死在高原,當陰間使者的附帶好處,就是可以毫無限制的到處移動。見他從沒見過的景色,去他從前到不了的地方。

他站在一塊礁岩上,看著遠方漁船,等著日落。這是一個偏僻的小漁村,他只是來執行一個簡單的任務,在等待的時間裡隨意在海邊走動。

“叔叔,你是惡鬼嗎?”一道軟儒奶聲在他腳邊響起,他低頭看見一位小男生,年約不過六歲,手拉著他的衣襬對他講話。

江林沒想做聲,他覺得這是一串誤會與巧合,除了衣服被拉扯的真實力道,這一幕看來很不真實,活人不可能看得到他,這小男孩也不是今天的亡者。

“你是惡鬼嗎?會吃人嗎?”那圓圓短短的小手又拉了拉他的衣襬,長過膝蓋的風衣被跩的輕輕晃動,江林看著小男孩,思忖著這其中的可能性,依照他的陰間使者位階,除非他願意,否則不只一般人,饒是那些遊蕩在人間的低階小鬼都無法看得見他。

“你怎麼會覺得我是鬼?”江林攏過衣襬避免沾到沙地,他配合小男孩的身高蹲低身子,不同以往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千年間難得與小孩接觸,他嘗試讓自己嚴肅的面孔柔和一些,雖然沒有成功,但對方似乎也不害怕。

“因為只有我看得見。”小男孩指了指不遠處補著魚網的村民,”我問過阿加西,他們說這裡沒人,所以你一定是鬼。”

“你不怕嗎?”江林對眼前這小男孩頗感興趣,這是千年來沒有過的經驗,被一位小男孩問是不是惡鬼。

“你好好看,跟鬼不一樣,不是綠綠的那種,阿加西,你是惡鬼嗎?”小男孩因為男人蹲低身子,更是看清他的長相,這下連心裡原本的那一絲絲不確定都消失了,這個阿加西一點都不可怕。

“你說我比鬼好看,又問我是不是惡鬼?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尹華平,阿加西叫什麼名字?”小華平笑得眼睛彎彎的,他的皮膚很白,衣著整齊,在這不怎麼富裕的小村落裡仍能感覺被照顧得很好。

“江林。” 基於對小孩的沒有防備,江林鬼使神差的報上自己的姓名。


※        ※        ※


江林以為這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卻意外的被小毛頭纏上。自稱是尹華平的小毛頭,跟著他一路走到喪家,還問他要做什麼。

“來引渡亡魂,帶死者去地獄審判。”江林酷酷的替小男孩解答,他覺得他應該消失在男孩眼前,卻又覺得這樣突然消失對小華平說不過去。

“地獄好玩嗎?”

“不適合小孩去。”江林突然有些後悔叫德春去辦別的事情,使者間只有她對小孩有獨特的一套辦法,這是他跟解怨脈始終學不會的童心。

“我死了你也會來帶我?”

“喔伊~不准講這種晦氣話,你去找別的小孩玩吧,阿加西是來工作的。”江林揉揉眉間,雖然他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但從一個小男孩嘴裡講出死這個字,還是不免忌諱。

“別的小孩都不敢跟我玩啊。”小華平有些扁嘴說得委屈。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說我看得見鬼。”

“你的確不應該一直跟鬼講話。”

“我沒有一直跟鬼講話,我只跟阿加西講話,其它的鬼很可怕,一直哭一直叫。”小華平說完又拉拉江林衣襬,他把手伸長,想要江林牽他。

江林猶豫了下,一根手指動了動,隨即將手往下伸給對方,就這麼被一股熱呼呼的小胖手握住了。

“阿加西你沒有很冰耶,你才剛死嗎?”

聽完江林不可自制地笑了出聲,他沒想到死了千年的待罪之身竟然會被一個小毛頭問說是否才死沒多久。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柔軟,他彎下腰將尹華平抱了起來。

“你既然看得見我,你還看過其他跟我穿一樣衣服的人嗎?”

“嗯,看過幾次。什麼是審判?”小華平年幼,小腦袋瓜想到什麼問什麼。

“就是做壞事的人要被處罰。”江林邊說邊想,這小孩的陰陽眼不比尋常,連使者都看得見,是禍不是福。但人各有命,這或許是小男孩出生帶來的宿命,他只能祈禱命運對他和善點,讓他少走冤枉路,但江林也知道,祈禱只是一場虛妄,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打屁屁嗎?”處罰這字眼在小華平眼中就等於是打屁股,每當他闖禍時就會被爸爸打屁股,可是打沒幾下爺爺就會跑來維護他,所以他對處罰沒有概念。

“所以你不能做壞事,要不然去地獄屁股會被打爛。”江林講完才後悔言重,他看一下尹華平,怕他被自己的話嚇到,但似乎也沒有,這小男孩還真是心大。

尹華平對屁股被打爛的話題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突然想到口袋的物品,將手伸進口袋掏阿掏的,這動靜差點讓江林手滑把人掉到地上,無奈只能左手換右手,讓小華平在自己手臂上坐的更穩固些。

“阿加西,這個給你,歐媽說好朋友要分享。”說的是手裡的一顆水晶糖,如琉璃般透明晶亮,閃著夢幻色彩,江林心想德春應該會喜歡。

“那你應該要拿給你朋友。”

“你就是我的朋友。”專屬小男孩的稚嫩聲音,聽得出語氣裡的滿意與歡心。

“華平,我們不能當朋友。”

“為什麼?我是壞孩子嗎?”一聽到這句話,小華平戲劇性地眼眶盈滿淚水,一顆斗大的淚珠不等江林解釋就婆娑掉了下來。

“活人跟死人不能當朋友。”

“可是我也沒有活人的朋友,他們都怕鬼。”語畢,小華平嘤嘤嘤地啜泣起來。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帶了糖果要去分給幼稚園同學,卻沒想有人突然說他是巫師世家,家裡吃的東西都被鬼摸過了,被這麼起哄,糖果被丟了一地,他攢了一些放在口袋,跑到海邊找叔叔,這才遇到獨自站在礁岩上的江林。

江林一時無語,突然一顆寂寞的心與小男孩的眼淚對上,他將人壓入懷裡,沒帶過孩子的他也不知該從何安慰起,於是就像那些沒經驗的男人帶小孩那般,信口開河拿條件交換了。

“好好好~我們是朋友,以後我可以幫你一個忙,因為你看得見我,所以我只給你這個特權,不能跟別人說,這是你跟我的秘密,知道嗎?”

※        ※        ※


崔允靜靜聽著,他聽著尹華平述說他小時候與那位陰間使者的奇遇、被朴日島附身的過程,降神祭的法力失效,他又回到看得見鬼的體質。他說著看過朴日島的次數,在睦光哥家、在醫院、在高警官的驅魔現場,還有梁神父的倒十字架。

崔允坐得非常靠近尹華平,兩人大腿貼著,體溫互相傳遞,他低頭追尋尹華平的目光,但對方不看他就只是盯著地上。尹華平說話時耳朵摀著,像在極力忍耐噪音。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崔允嚥了下喉嚨,喉結移動,他不該跑去質疑對方,他後悔自己的莽撞,那是第一次他看見尹華平眼底的失望。

“喔,都是差點要死掉的人,那種事就別在意了。”尹華平閉上眼睛讓身體靠在椅背上。他很累,右眼還是腫脹,他忘不掉崔允看著他摀住右眼的那個表情,那樣不可置信,那樣令他覺得,孤立無援。他以為誰都會懷疑他就崔允不會,對方明明是驅魔司祭,難道連他體內有鬼這件事都感應不到?

針對這件事尹華平不想多談,他沒有怪罪崔允,崔允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而他只是累了,不想讓已經愁成一團的思緒再更混亂。他雙手抱在胸前,倚著沙發想就著這個姿勢這樣窩一晚,他還想明天早上去看爺爺還有姜吉英,他必須讓自己得以休息,屏除那些窗戶外頭不時的尖叫聲,一直靠在他身邊的崔允也是另一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原因。

“你應該告訴我的,關於鬼的詛咒,你也是個王八蛋,什麼都不說,你差一點就死掉了。”尹華平睜開沉重的眼皮,轉頭看向崔允,這是他今晚第一次將注意力放在崔允身上。他知道跟朴日島扯上關係的人不會有好下場,但他可沒預期崔允會早他一步離去。崔允跟他不同,他可以退出,他可以忘掉朴日島,他可以不再驅魔,他可以重新開始,只要他跟自己斷掉聯繫沒有牽連,他的這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崔允不再作聲,一如他的性格一樣安靜,他倚著尹華平,卻覺得不夠靠近,他想再更近一些。他手裡還殘留擁抱的觸感,是在剛才驅魔現場情急之下伸出的手。那個懷抱是這一切不真實裡唯一的真實,他早該如此,在火化場、在醫院、在很多很多地方,他明明看見尹華平的脆弱,卻膽怯的伸不出手,最後還反過來懷疑他。

崔允覺得人生有很多的來不及,他的家庭,姜吉英的家庭,尹華平的家庭。

以及他們。

他們一直在來不及之中錯過,剛才也許是最後一次,就連錯過也再沒機會。

於是他鼓起勇氣,握住尹華平的手,儘管對方有些抗拒,但卻沒有掙脫,他讓自己靠向對方,倚在尹華平頭上,這不是一個擁抱,只是緊緊相依,然後他在察覺到尹華平倚過來的重量時感到心安,兩人的手十指緊扣,他們將著這個姿勢慢慢睡去,一夜好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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