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名字

客:THE GUEST。與神同行。崔尹。 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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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秀】破繭-番外

崔尹破繭番外另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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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鴻最近思緒紛亂。

他不愛庸人自擾,也不愛著墨在細微情緒上。

他只是突然萌生一個想法,而這想法不受控制快速蔓延著,這妄念由七情六慾所灌溉,從新芽萌生到盤根錯節,只消片刻已盤據他全身。

金秀鴻難以克制不去觀察尹華平。

不是因為他與自己彷彿孿生的樣貌,而是因為江林的眼神。

他知道那不是愛情,可是他無法不介意。

* * *

金秀鴻最近很安靜,江林想著。所謂的安靜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說話,而是有意見愛抬槓的次數變少了,在審判場上倒是一如往常的犀利。

陰間秩序因朴日島被審判而逐漸步回正軌,唯一比較忙碌的是為了處理陽間的冤死鬼讓他們多了許多時間在人界。

當尹華平見到金秀鴻突然坐在他車內,他憑藉著強大心理素質讓錯愕的情緒不顯露於外。

「請問,有事嗎?」尹華平強壓心裡的好奇,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想著現在看到的金秀鴻會是實體還是虛影,他是否需要把燈示由空車改載人。

「沒事,就想兜風,有推薦的地方嗎?」金秀鴻拉過安全帶繫上,這舉動讓尹華平果斷熄了燈號改為未營業。

「我猜你也沒錢付車資吧。」

「哎呀~對救命恩人怎麼能小氣呢。」

「活人得吃飯啊大哥,不像你聞香火就飽了。」尹華平雖然嘴裡這麼說,但仍然放開煞車踩上油門,讓車子往車道上移動。

他漫無目的開著,等著旁人開口,因為體質關係,所以他比一般人更能接收旁人的情緒。

他能感受到車裡低落的氣氛,這人是來講心事的,只是不知為何選擇他,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

「我說過我是冤死鬼吧。」突然這麼一句,金秀鴻看著窗外景物飛逝,相較於其他陰間使者,身為現代人的他更熟悉人間景物,可偏偏他從中找不到歸屬感,他的軀體活在人間,但靈魂卻沒融入。

「嗯……有…吧。」尹華平斟酌著語氣,他話說得沒那麼肯定,卻也沒半點疑問,他只是不確定對方想將話題導向怎樣的走向。

「我死去的年紀跟你現在差不多。」

「嗯…看得出來。」不知怎麼著,尹華平猶豫著要不要開音樂,他莫名覺得自己有種窺探他人隱私的心虛。

「我是被我最信任的人不小心槍殺及活埋的。」金秀鴻說得輕鬆,他甚至雙手交疊胸前,就這麼左偏著盯著尹華平看。

「我真的替你感到很抱歉。」尹華平做了一個乾嚥的動作,他不是個幸福之人,看過聽過的悲慘故事也夠多,但從金秀鴻口中親自說出死因卻也讓他一時難以置信。

「不用抱歉,我現在過得很好。」

「嗯,所以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尹華平沒得選擇,他一路沿著省道開出縣外,反正漫無目的,他也就不左彎右拐,打算開到哪就是哪。他沒預料今天會有這樣的插曲,但他明白對方不會害他,甚至還是他生命中的大貴人,所幸拋開所有顧忌,直接替他導入話題的核心。

「我沒有同齡的朋友。」金秀鴻說得毫不隱瞞,他的前生過得困苦潦倒,除了拼命讀書外也沒別的事做,而他也不是會花費心思經營友誼的個性。

「我也沒有。」尹華平聽了也頗有同感,真要說認識的同齡朋友,想想也只有崔允一個,但他也算不上是朋友。

「所以你知道我的目的了?」

「大概知道也大概不知道。」

「其實我就只需要一個地方待著而已。」金秀鴻聳聳肩,他沒說謊,他只是一時不知該往哪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尹華平。

「嗯,我能理解。」對尹華平而言,睦光哥就是這樣的存在,當心煩意亂時、當走投無路時、當歡天喜地時,睦光哥就是那一個地方。

話被說開了,氣氛頓時像換了首輕鬆的背景樂似的,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相互對望,對眼的瞬間突然一股惺惺相惜的情感洶湧在胸口。

* * *

金秀鴻是知道尹華平故事的,他的生平事蹟直至目前為止只有兩個字形容,淒慘。所以他來並不完全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對方。

他這人極度聰明,也善於觀察,這與尹華平天生氣質不同,他是後天養成。因為成長背景及家庭因素,他自然練就一身察言觀色洞悉人心的好本事,就連江林那老江湖隱藏了一千年的愧疚與私心都能被他挖出來,尹華平就那點小心思他怎麼看不破。

他知道尹華平活得沒意思,跟他生前一樣,軀體活著,靈魂卻不融入;但又跟他不一樣,當初他身邊沒有可以互相扶持的對象,可以慶幸的是尹華平比他更快找到了。

「你要記住一句話,活著不去做的事,死了才後悔。」金秀鴻盯著遠方一片山脈,墨綠之間畫著幾撇雲霧繚繞,他只丟出這麼一句,也不多做解釋,任由對方自由解讀。

「如果,已經沒有想做的事了呢?」誰都不在了,只剩他,活著也是拖著,尹華平每天睜眼就是在等明天。

「至少有想陪的人吧。」金秀鴻意有所指地說著,那位瘦高的異教徒眼神太灼熱,沒想到一副生人勿近的人竟然如此藏不住愛慕。

「那金秀鴻先生呢?有什麼死了才後悔的事嗎?」尹華平不置可否,他同時想到崔允及吉英,也許為了他們,他應該要活著更積極一點。

「沒有後悔的事,只有來不及的事。」金秀鴻將目光轉到溪邊的蘆葦上,一片銀白波浪起起落落翻飛著,他想起獨自在家的歐媽,他這一輩子沒有後悔的事,只有來不及而已。

「那江林先生呢?」尹華平是鼓起勇氣提起這個名字的,他從金秀鴻突然靜默的神情就知道,他踩雷了,也踩中問題的核心。

但畢竟兩人不夠熟識,尹華平沒想繼續追問,他只是憑直覺認定金秀鴻與江林不是一般的關係。

尹華平看看油表,又看看道路指標,他打了方向燈讓車子往支道開去,開進一個臨停休息站,周遭一片寬闊環山圍繞,尹華平將車子停妥,想著他還能說些什麼,在想不到之前他找了藉口跑去廁所,等他回來時手中兩杯熱咖啡,將一杯推給金秀鴻,兩人就這麼坐在欄杆上欣賞溪畔的景色。

* * *

半晌,金秀鴻像是忍不住秘密,又或者只是想宣洩,他率先開了口。

「你知道我一直對自己很自信,直到遇見你。」金秀鴻斟酌著字眼,卻在第一個字吐出時突然毫無顧忌的全盤托出了。

「阿?」這是尹華平今天第二個摸不著頭緒的時刻,話鋒又來個大轉彎,怎麼跟他有關係了?

「要是你不長這張臉就好了。」金秀鴻有些自暴自棄,反正心事已經有個破口,後面要說也沒那麼困難了。

「阿?」所以說這張臉到底怎麼了?又不是他願意要長一樣的。

「我很喜歡江林阿。」

「我知道。」這句明顯不是來自尹華平的聲音讓兩人同時一頓。

尹華平都還來不及提問,眼前就被一陣黑晃了眼,一襲黑衣長袍從天而降,直接攬住他對面的金秀鴻,後者像被一股墨色包圍一樣,整著人沒入陰間使者的壟罩裡,接著他連道別都沒機會提,一道空間裂口憑空出現,兩人就這麼被吸回陰間裡。

尹華平腦中一片空白,所以呢?他就孤單的被拋棄在這裡了?

彷彿約好似的,手機識時務的響起,是崔允。

「啊!崔允,你一定不相信我遇到了什麼事!」

* * *

金秀鴻簡直想掐死眼前這個緊抓著他不放的人。

「你跟蹤我!」

「是關心。」

「你偷聽多久了!」

「你吃醋還吃得真文藝。」

「誰跟你說我吃醋了!!!」金秀鴻顧不了現在是惱羞成怒更多、還是被揭穿心中極力隱藏秘密的難堪更多,總之他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是江林了!

「秀鴻。」

「快放開我!」金秀鴻仍然四肢並用努力掙扎著,卻奈何對方仍然穩固如山。

「秀鴻。」江林放柔了音調,他甚至想去啄那張不甘心的小嘴,但他忍住了,他還不想被反咬一口。

「幹嘛啦?!」眼見暴力掙脫不了,金秀鴻直接放棄抵抗,反正他嘴裡不認帳對方拿他也沒轍。

「你應該跟我說的。」

「……」最好是這麼私密又多愁善感的話能對你說啦,金秀鴻腹誹罵道。怎麼可能所有事都能坦白攤開來說,也許是生長過程養成的隱藏性格,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自卑,他怎麼可能剖開自己解析給對方聽。

「我不可能喜歡尹華平。」江林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看著金秀鴻安靜的樣子,眼波流轉滿是抑鬱,雙脣抿著壓抑著嘆氣,這些都是從遇見尹華平開始。要發現問題很簡單,但探究原因卻很複雜,於是他不動聲色,也不插手,更不詢問。他給金秀鴻空間思考,他讓他單獨行動,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著。

「………那是因為我比他早死吧,如果他先死,你是不是會喜歡他?」反正江林都自己直白承認了,繼續扭捏也不是金秀鴻的個性,於是他也直接說出糾結了他幾天的煩惱。

這一切都要怪解怨脈無緣無故的一句話,什麼江林就只喜歡這張臉,害他陷入無止境的糾結漩渦裡。

「我是先遇到他,可是我可沒破例幫他。但為了你,我拿自己當賭注,就只因為是你,金秀鴻,從遇見你是冤死鬼的那刻起,我就一直破例了。」

這可是江林有史以來講過最長的告白了。

江林從來就是身體行動派,他一向做得比說得多。對他而言,說再多都沒有做出來的實際,卻沒想這竟然會讓金秀鴻沒有安全感了。

「你遇到他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好嗎!可是你上次一直盯著他看!」金秀鴻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抓到話語的盲點,而他也習慣抓住對方話柄追著打。

「因為他太像你了,我會一直以為在看你。」

「那所以你就只喜歡這張臉囉?」

「不是。」

「所以你不喜歡這張臉?」又是另一番謬論,金秀鴻自覺無理取鬧,卻無法停止。

「我只愛金秀鴻,不論你長怎樣,我愛的就只是你。」

「……你今天吃了蜜糖是吧。」金秀鴻簡直不敢相信一向不苟言笑不懂情趣的江林開口說情話。

「我今天聽到我的男人第一次說很喜歡我。」江林抿著嘴止不住笑意,平時的金秀鴻儘管喜歡撩他,卻也不輕易說愛,看似灑脫的個性,實質內心害怕一無所有,總是將底牌緊握,不願坦承交付自己。

他想遇見尹華平也不是壞事,儘管現在的金秀鴻簡直後悔的想直接投胎去,整張臉埋在他胸前不肯露出來,但他掙脫不了自己的懷抱,江林心情好的想直接放一天假。

「秀鴻。」

「又幹嘛!」

「我愛你吃醋的樣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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