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名字

客:THE GUEST。與神同行。崔尹。 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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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The Guest。崔尹】Rebirth - 上

請先閱讀Until Death、社區八卦(不看也沒影響啦)

私設大如山,不寫如何對付大BOSS,只想寫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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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你別吃刺激性食物嗎?」

崔允甫進門就撞見尹華平這令人惱火的景象。

尹華平手中一愣,筷子才剛停到嘴邊,泡菜放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暗自責怪自己過得太愜意,原本該有的警戒慢慢鬆懈,他應該在聽到門把轉動時就趕緊拋下筷子的。

「剛才你隔壁鄰居她硬要我收下的。」尹華平說得有些無辜,畢竟他也才吃了一口而已,肚子餓了自然就想吃東西,他這人缺點或許很多,但唯獨沒有浪費食物這一點。

「別人給你就一定要拿嗎?上次不是要你別再接受了。你能不能好好聽從別人的指示?醫生怎麼說你就該怎麼做。還有不是叫你不要單獨出去嗎?」崔允還來不及放下手邊的大包小包嘴裡就開啟連珠炮碎念,他只要想到尹華平沒有一次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那一直處於紅色警戒的生氣指數就直線飆升。

「我覺得你反應過度了。」尹華平也放下筷子,口氣悶了起來。

卻沒想這讓崔允更加怒火中燒直盯著他瞧,灼熱的視線簡直要貫穿他。

他原本還想自我辯駁,四目交接的同時卻突然讀懂那雙眼底飽含的情緒,不僅只有斥責,還有那些難以訴說的堅持。一如自己,只要一想到崔允因驅魔差點喪命、因為自己瘋狂固執的不計後果,卻差點賠上崔允。他想像不出來如果崔允出事他該如何反應,他現在極度忌諱的就是崔允的性命安危,想到對方也許跟自己一樣,比起崔允的冷靜自持,他的魯莽衝動的確是更讓人生氣的那一個,於是辯駁的話剛到嘴邊便弱化為一句”對不起”。

「沒錯,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不該自己單獨外出,可是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尹華平一邊道歉,一邊蓋上保鮮盒的蓋子。其實他只是因為吃了幾天清淡飲食,想換個口味罷了,卻沒想到連這都能讓崔允那麼生氣,他想也許他這人身上就沒任何一個地方能讓對方看順眼的吧。

「你有讓他們待在外面嗎?」崔允將食物拿上桌,並一份份擺放好讓尹華平好單手拿取,邊說邊將其他食物裝填進原本空蕩的冰箱。

這小空間因為尹華平的入住多了些人味,也因為尹華平,姜吉英會偶爾拜訪並幫忙帶上一些用品,儘管崔允拒絕過很多次,但女刑警的救命之恩他感念在心,也不好再擺臉色給對方看,畢竟不是真的討厭,只是過不去心裡虧欠的那道坎,這點尹華平就處理的比他好,又或者說,尹華平比他更無情,他的人生目標只有朴日島,其他人對他而言都是次要,就連他本人也是,對自己比對誰都狠得下心。

「喔……」尹華平含糊應了一聲,右手拿起飯捲就塞進嘴裡。

崔允說的他們,指的是那些活人看不見的人,那些他從醫院回來後全部跟著他的人。

因為鬼的數量太多,睦光直接拒絕尹華平的借住,而崔允跟姜吉英兩人也極度反對讓尹華平單獨一個人,不說一隻手受傷無法使用造成的不便,就說這人如飛蛾撲火般瘋狂的自毀傾向,就足以讓他們拿個手銬將人銬在自己身邊。

於是崔允不等尹華平辦好出院手續,便直接宣告他跟尹華平接下來的同居生活。

其實只是為了方便就近監視,尹華平給自己下了這個聰明的註解。

但有鑑於他自己做了個天殺的蠢事,怕被爺爺知道,他只能遵從神父及刑警的安排,任何一句抗議都只會換來一記白眼。可是他不怪他們,他甚至感激他們都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活跳跳的。為此他可以放棄自己在神父面前的話語權,崔允只要好好的,他做這點妥協談不上損失。

「喔是真的有還是沒有?」然而崔允本來就很會挑剔他,現在更是將他的話一直打折扣,這讓尹華平有些隱忍不能。

「有~~~~你把聖母像十字架聖袍聖經什麼的擺的那麼明顯,誰敢進來阿。」尹華平語氣開始不耐,卻又不那麼理直氣壯,他只敢小聲埋怨,卻在崔允轉過去的背影裡偷偷往窗外瞄去。

是一片風和日麗,陽光煦煦。初秋的溫度減緩,黃花枯葉相映紅,秋意瑟瑟隨風落。尹華平早上在中庭裡看著社區景觀,有人維護整理的即使落葉紛紛也不顯凌亂。在清晨微涼的空氣裡他有點想跟歐媽說上幾句話,但其實他知道什麼也說不上,於是就靜靜的坐著,直到崔允社區裡的阿珠嬤跑來跟他搭話才打破這一片靜默。

自從瑞妍事件後,崔允就一直板著臉,原本就顯得冷漠的輪廓更加嚴峻,就不知道對方在氣什麼,又或者他知道對方在氣什麼,只是不敢讓自己相信罷了。

「你很熱嗎?」崔允在他走神時已經完成手邊的動作,一貫腰板挺直的坐到華平對面的位置上。

尹華平被問的回過神來,將視線從窗外移到崔允身上,他搖搖頭表示不熱,並且不留痕跡的隱藏剛才對於窗外過多的注視,佯裝成一副只是在看天氣好不好的樣子,然而這一連串動作都看進了崔允的眼裡。

「可是你流了一層薄汗。」已經進入初秋,就連外出買個餐點都得披上外套,但尹華平坐在室內卻臉上一層水光,棉質上衣因汗涔涔而斑駁。

「啊……因為痛吧。」尹華平不以為意的回答。

其實崔允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流了一身冷汗,他已經忍痛忍習慣了,但忍著也就不嚷嚷而已,痛還是在的。手腕的傷口太嚴重就連牽動一根指頭都能讓他痛的頭皮發麻。

崔允雙唇緊抿沒說什麼。不過幾日而已,尹華平的膚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淺,因為元氣大傷而削去的臉頰毫無血色,他沒有忘記尹華平幾乎斷腕的傷口,醫生說因為切割的凶器不夠鋒利,造成肌腱血管組織的切割斷面粗糙不平整,即使接回去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樣靈活,要讓手指恢復功能必須非常小心照顧傷口並積極復健。他目光盯著對方吊在胸前的那隻手,從繃帶露出的一截指尖仍是一片灰紫,儘管醫生說會復原,可那仍然是可怕的顏色。

突然有個東西碰在他唇上,倏地出現在眼前的那隻手打斷了他的思考,他隨著手看過去,除了尹華平還能有誰。

「喏~吃東西吧。沒什麼好想的,什麼事都沒有。」尹華平拿著飯捲抵著崔允的嘴,他根本不需要費心思就知道崔允在想什麼,崔允太過在意他的手了。儘管他已經多次表明他沒事,可崔允還是陰鬱沉重的,他手那麼痛都已經努力打諢插科了,崔允至少買單一次吧,這並不是世界末日不是嗎?

崔允盯著沒任何動作,於是尹華平再接再厲,右手輕輕動了兩下,造成幾顆飯粒沾在崔允的唇上,兩人僵持了幾秒,正當尹華平氣餒想放棄時,崔允張口直接咬下。

因為這破冰的舉動,尹華平鬆了一口氣。

他重拾面對崔允的信心,塞滿食物的嘴角仍能看出上揚的態度。

「這個也好吃。」尹華平咕噥著,他嘴裡邊還沒吞下就又拿了一個推給崔允。尹華平吃東西像隻倉鼠,因為長期邊開車邊解決吃的問題,他已經習慣囫圇吞棗,對比之下崔允的吃相便是小家碧玉了。

崔允習慣細嚼慢嚥,這一口剛被塞著就又一個堆到嘴邊,他甚至有些嫌棄的撇頭要拒絕,卻見尹華平眼底的等待,他鬼使神差的又直接咬下這一口。

這一塞差點噎到他喉嚨,他忍著嘔吐反射,待吞嚥後趕緊喝茶順順氣,而對面的尹華平還在塞著,他想這人吃東西也算特異功能了,連換氣都不用。

氣氛不再緊繃,崔允拿起筷子也跟著一起進食,言談中尹華平又提到隔壁鄰居,總說著要他去認識她孫女,他說泡菜給人家吃了好幾次,是不是該買些手伴回禮給對方?然而崔允對這談話方向沒興趣。

「你見到朴日島了?」話鋒一轉,崔允仔細觀察對方短暫停頓的動作、嘴裡咀嚼速度,不過就幾秒,他清楚看見尹華平眼裡的忽悠。

「沒有。」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坦白?」

自他從前輩那邊知道尹華平背後的故事,他對尹華平講的話都會再打折扣,這人太會隱藏自己了,又太習慣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擔。既然他最後的手段就是為了對付朴日島,如果真沒見到他沒道理現在還沉得住氣坐在這邊什麼都不做。

你只能是我的。。。。。。

這句話像根魚刺卡在胸腔肋骨上不去下不來,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崔允。他不要崔允知道他曾與朴日島短暫接觸過,在死亡邊界。

除了那句硬是被刻在心裡的一句話,還有作夢也忘不了被印在臉上的觸感。朴日島曾伸出那些枯槁嶙峋的手指抓住他,並以腐朽噁臭的舌尖在他臉頰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如蛞蝓爬過那樣清晰可尋。儘管沐浴時用力擦洗,仍擦不掉那融入血骨的觸感,與所有噩夢不同,那是貨真價實的舔拭。

這個秘密他只能帶進棺材,誰都不能知道,尤其是崔允。

「他跟你說了什麼?」崔允總是知道尹華平的底線在哪,輕而易舉就能撩動他的神經,而他也樂此不疲的戳著對方的瘡疤。他不是以此為樂,他只是想要對方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他想要自己是不一樣的,尹華平可以對任何人有所保留,但對他不用。

尹華平閉上眼深吸口氣,再睜眼只盯著崔允心口瞧,那人今天沒穿上黑色長服,輕薄針織衫襯著他身影清瘦。

「你心臟還痛嗎?」

「你不要轉移話題。」

「你老實告訴我,我就老實告訴你。」

一陣沉默,但崔允已經知道尹華平的答案,對方不想讓他知道,可這就等於默認他已經見到朴日島,這認知讓他恐慌又憤怒,雖然在醫院時就隱約設想過這個結果,但從對方口中得到默認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能把我逼到那個地步。」最後崔允只能下通牒,他見對方沒有接話,又繼續強調,「你不能逼我對你驅魔。」

尹華平無以回應,他放棄對談直接面向窗外,藍天白雲如此遼闊,他們卻被困在這一方世界裡。

「你聽見沒有。」崔允聲線隱藏的怒氣有要爆發的跡象,尹華平沒有理會,卻看著窗外飛鳥心中一動,「我們出去走走吧,天氣那麼好,也是要去換藥吧。」

尹華平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表情靈動,絲毫不被崔允的負面情緒所影響。

「你有辦法克制自己不要看到嗎?」不是崔允想潑對方冷水,而是尹華平現在走在外面根本就不安全。

因為尹華平死去又被搶救回來,這過程導致鬼門的封印失去效用,他重拾靈媒體質,卻又比小時候多更多,尹華平眼中所見並非只有鬼魂。他得到一隻鬼眼,他不想揣測這是否拜朴日島所賜,總之尹華平的右眼失去一項功能卻又得到另一項功能。

他一邊看著人間,一邊看著地獄。
他的眼中人間與地獄重疊。
如果你能感應鬼,鬼也能感應你。

這對尹華平來說負荷太重了,他在醫院裡夢魘的次數多到無法入眠,僅能在崔允身邊勉強閉眼休息,那鬼魅絮語不斷在耳邊嚎叫,直到崔允察覺到他的異樣,他才被迫說出眼中所見的世界。

這個人總是非得要人逼迫才肯坦白。

「不是有你在嗎,而且我早上在中庭沒有看到太多異常,我猜如果精神好就可以控制看見的程度,我們可以出去實驗看看。」尹華平已經悶了幾天,本來就不是靜得下來的個性,話說出口人也直接行動起來。

他走到門邊將手放在門把上,就只等著崔允一聲同意。他無意讓自己露出可憐期盼的模樣,但看在崔允眼底卻像垂下耳朵巴望著主人趕緊外出散步的寵物。

崔允還想抵抗,卻終是在對望中敗下陣來。

他走去拿起薄夾克套上,而尹華平見狀也立刻打開門,卻在前腳要踏出去的那一瞬間被拉住了。崔允拿過一件對方常穿的軍綠夾克擺在空中,尹華平只好抬起右手套進去,左手讓崔允替他披掛在肩膀上,等這動作結束尹華平才正式在崔允的監視中踏出家門外。

「早安」

一個不算陌生的女聲傳來招呼的聲音,尹華平從聲音望去也露出微笑回道聲早安,崔允則是禮貌點頭致意,倒是沒開口打招呼。

「神父今天不去教堂嗎?」

崔允搖頭,他不認為有需要向鄰居報告自己的日程,他只微微敬禮然後在尹華平開口想說更多話之前直接將人拉走,惹得尹華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對方說路上請小心。

「你怎麼對鄰居這麼冷淡,神父可以這樣嗎?」尹華平被拉的有些踉蹌,他稍微整理步伐找回身體的平衡,不懂崔允為何對鄰居那樣的寡言,不過這也讓他內心平衡了一點,至少崔允不是只有擺臭臉給他看。

「我怕你表現得太熱絡會讓對方有錯誤的想法。」崔允冷著臉說道,說完還不忘拉上尹華平,不讓對方落下自己半步,這不是難事,畢竟他們兩人之間尹華平本來就是走得比較急促的那一個。

「能有什麼錯誤的想法?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見尹華平誤會自己的說法,崔允不想解釋太多,他只覺得見尹華平與社區那些人互動熱絡就覺得莫名煩悶,雖然他知道這是尹華平的職業病,但他並不希望對方在不必要的地方也要花力氣去經營。

兩人漫無目的走著,沿著一排銀杏沐浴在日光裡。崔允走在尹華平左側觀察他的視線,他現在只能靠對方視線的飄忽與停留捉摸對方眼中的世界,而當尹華平走路開始莫名閃著看不見的人時,崔允直接伸出右手繞過對方身後摀住對方的右眼,顧不得在大街上這姿勢看起來就像從背後環抱上對方。

尹華平感受右眼一片溫熱,他沒有心思想太多,他扳開崔允的手,那硫磺充斥的地獄場景又逐漸重疊在街道景象中,於是他又拉回崔允的手遮蓋住,神奇的是景象又逐漸消去。

他左右眼兩個不同的世界,彷彿底片重曝一層層堆上去,而當崔允的手覆蓋時又一層層褪下去。

尹華平重複幾次這樣的動作,然後他換上自己的手,他以為只要短暫遮蓋視線就可以得到同樣效果,然而幾次實驗後發現只有崔允的手有效果。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難道是因為神父的體質?因為崔允有驅魔的能力?

尹華平忙著自己實驗,崔允也不急,一隻手就隨他擺弄,他知道最終尹華平會將實驗結果告訴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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